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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米族與羌的淵源關(guān)系

　　綜合歸納普米族族源研究，我認為較有說服力的是：普米族源于古氐羌人，這也是國內(nèi)大多數(shù)學(xué)者認同的觀點。普米族史稱“西蕃”（明代以后史書中寫作“西番”），又名“巴苴”。公元3世紀晉初張華的《博物志》卷三《異獸》篇中記載說：“蜀中南高山上，有彌猴，長七尺，能人行健走，伺道行婦女，輒盜入穴，俗呼為夜叉穴，西蕃部落輒畏之。”這是對當時生活在今四川省境內(nèi)普米族先民“西蕃”一名的最早記載；《新唐書》又對唐貞元中，居住在今四川省境內(nèi)的東蠻部落中，迄唐戰(zhàn)入侵吐蕃有功后，被唐受封的巴苴將領(lǐng)，如“詔封苴那時為順正郡王，苴夢沖為懷化郡王……歲給其部落鹽衣彩、黎、雅、嶲三州史就賜之。”正是對生活在今四川省境內(nèi)普米族先民“巴苴”人的最早記載；《明史·西域二》記載說：“西番，即西羌，種族最多，自陜西歷四川、云南西徼外皆是。”這段記載說明了普米族的族源和居住區(qū)域。其中“自陜西歷四川”的說法是因為明朝時還未劃分甘肅、青海兩省，其地統(tǒng)歸陜西省管轄。

　　普米是羌之遺裔，這一點，學(xué)術(shù)界幾乎一致從語言、文化習(xí)俗、宗教等多方面作了考察和闡述。此外我們還可以從普米被指為古“戎”后裔，而普米族恰巧又稱羊為“戎”這一點上得到啟示。也有學(xué)者將羌和普米文化習(xí)俗作比較，指出兩者都崇羊尚白，婚姻習(xí)俗，服飾等非常相似。例如：四川羌族至今仍有羊圖騰、羊崇拜、供養(yǎng)羊角之習(xí)，而普米族也有此俗，并且擅長養(yǎng)羊、視羊為家庭財富的標志，人死了以羊作亡靈歸宗的同行者。

　　普米人與羌都曾實行過兄終弟及轉(zhuǎn)房制。《后漢書·西羌傳》記述強人婚姻說，羌人“兄亡則納厘嫂”。清代余慶遠《維西見聞錄》“西番”條說：普米人“婚喪信佛，與么些無異，唯兄弟死，嫂及弟婦歸于一人”，普米族在民國及以前時代，曾實行轉(zhuǎn)房制，女子死了丈夫，按先家庭內(nèi)部后家族內(nèi)部的順序?qū)嵭修D(zhuǎn)房。

　　羌人有送鬼的習(xí)俗，普米族也有此習(xí)俗。西夏是川青一帶黨項羌北上建立的國家，其后裔為今川西說“木雅”語的西番支系。《西夏紀事本末》卷四《元昊潛逆》講，羌人“病者不用醫(yī)藥，召巫師送鬼”。普米人凡遇人畜病痛，即召請巫師（普米語稱“師妃皮米”連快讀“師比”），或祈求禱告、牲祭禮送，或咒罵威脅、施法驅(qū)趕。

　　普米人與羌人一樣尚白，王文蒙《川西調(diào)查記》：里番縣“羌人迄今信奉終年積雪處有‘神人’居住，羌人因感謝白云石擊敗敵人之功，始終供奉白石。而普米族則以白石壘成麻尼堆供奉，自稱為白人，以白額虎為圖騰物，以白羊皮為上等裝飾品，黨項羌稱自己的國家西夏為“上白國”（尚白國）

　　語言是最顯著的民族特征，是民族諸多特征中最穩(wěn)定的因素，民族學(xué)者通過羌語和普米語的調(diào)查和對比研究，認為普米語和羌語最為接近，語言上存在著親緣關(guān)系，并認為川西嘉戎語、道孚語、扎巴語、木雅語、史興語、爾蘇語、貴瓊語和納木義語同羌語的關(guān)系也很近，他們同源關(guān)系很明顯，都處在語言發(fā)展過程上近似的階段，與羌語有密切的關(guān)系。

　　此外，還有歷史上曾采用父子連名制，著裝上以“左衽”為特點，史籍屢次肯定西番即西戎，戎羌分布地域與普米分布地域吻合，普米人稱漢人為“夏人”，漢人稱普米的先人為“戎”等等，都從多方面證明了普米就是戎羌的遺裔。

　　但歷史上學(xué)者為何總是說普米（西番）即“西戎”，而不說西番是“諸羌”之后裔，這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。晉初張華《博物志》只是記載了蜀中南高山上有“西番”居住，這里不僅沒有指明“西番”居住的地點，也未對族源作出必要的解釋。延續(xù)到元代周致中的《異域記》，才第一次指出了“西番”就是古代“諸戎”的一支。明清至現(xiàn)代學(xué)者大都認為“西番”即“諸戎”,但是由于歷來羌戎合稱和羌戎互釋的思維定式，并未有深究“戎”之含義者。史籍里記載，“戎”這一稱呼出現(xiàn)于周代，一說它是周代從羌人中分化出來的一個部落，另一說是羌族在周代的別稱，其中一部分成為東進羌，另一部分成為西遷羌或南下羌，羌戎合稱就是自此出現(xiàn)的。至于羌，從古至今的解釋較為充分和一致。東漢許慎《說文解字》解釋羌說：“羌，西戎牧羊人也”。甲骨文之“羌”字是一牧羊人的形象，現(xiàn)代學(xué)者顧頡剛說：“羌和姜本是一字，羌從人，作為族之名，姜從女，作為羌族女子之姓“，簡而言之，羌就是牧羊人或模樣的民族。

　　“戎”的含義究竟是什么呢，古人往往以“羌”釋之完事，并未留下具體的記載，今天的人只好用推測的方法去尋找答案。現(xiàn)代普米語對羊的稱呼為“戎”的正確解釋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線索。普米語稱羊為“戎”,而普米族又是古代“諸戎”的后裔，因此就讓人聯(lián)想到，這一稱呼會不會是古代羌戎語的傳承？如果答案是肯定的，那么下面的觀點并非不成立：古代，羌人稱羊為“戎”，與他們同時代的其他民族必然了解這一點，因此古人用羊上人下的方式構(gòu)建了“羌”字，極大地突出了羊的形象，同時，他們根據(jù)羌人稱羊為“戎”，又借羌語反過來稱羌人為“戎”。這樣“羌”為漢語文字、“戎”為羌戎少數(shù)民族語言，所指都是同一回事，（像“彝族”和“倮倮”）即“羊”或“牧羊人”，并以“羊”指羌人。而古人認為西番（普米）為“諸戎”一支的說法，也就成立了。

普米族是我國特少民族之一，人口才三萬多，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國還有個這樣的民族，原因就是普米族沒有自己的文字、沒有成文史、生活地域較封閉，在這種情況下要了解這個民族是很困難的，都靠一些僅有的口頭遺留下來的資料和其他民族史中提到的相關(guān)資料來整理歸納。本文較系統(tǒng)全面的論述了普米族源于何種先民、源于何地兩個方面，解釋了問題的根本。文章以多種研究方法為指導(dǎo)，參考了諸多歷史資料以及參考文獻，具有一定的客觀真實性。

　　關(guān)鍵詞：普米族 族源 羌族 形成地域